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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說:米奧參與Podcast節目「先來一杯,我們再聊」。)

 

身處異地的插畫家米奧,在得知媽媽生病時緊急從台灣回馬來西亞就近照顧。不久後爸爸也倒下,米奧一肩扛起主要照顧者的責任,儘管一切過程不容易,卻不敢在家人面前喊聲累。她堅持陪伴家人直到最後一刻,盡量讓這段照顧路程不留一絲遺憾。

 

文|許幀貿 照片|伊甸媒體中心、米奧

 

插畫家米奧筆下的角色溫馨可愛,在她筆下分享的一個個照顧故事都能牽動讀者內心深處,因此受到許多讀者喜愛。有些人同為照顧者,會感覺自己從米奧的圖文中找到共鳴,彷彿自己一樣被米奧所描繪的角色支持著、療癒著。

 

在Podcast「先來一杯 我們再聊」節目中,米奧勇敢分享自己長達十二年來的照顧人生。米奧特別在節目中選擇「美祿」作為今日的飲料。美祿是馬來西亞幾乎每個家庭都愛喝的飲料,她笑著解釋:「小的時候有一次覺得肚子痛,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好,當時媽媽泡了一杯美祿給我喝,竟然就好了。我後來才知道那時候我連肚子餓跟肚子痛都搞不清楚。」

 

離家三千里 照顧不受阻

十九歲那年,米奧離開了馬來西亞,來到台灣求學。家中父母過往從事務農維生,還要扶養四個孩子,最長的大哥與最小的米奧差了十一歲,父母不辭辛勞將孩子們都拉拔長大,尤其對老么米奧更是疼惜有加。米奧始終對這份父母恩充滿感激,心想將來有能力後一定要回饋父母。

 

完成學業後,因工作關係與原是大學同學的先生熟識,成了一生的伴侶,開始在台定居生活。儘管離家近三千公里,米奧不忘遙遠一端的父母,儘管上有三個兄姊,米奧在家人倒下時仍第一時間回馬來西亞,成為家中的主要照顧者。

 

主持人楊月娥好奇詢問:「妳在最遠的地方,為什麼卻是妳回去照顧呢?」

 

米奧回答:「哥哥姊姊結婚有小孩、有工作,相較我工作時間更自由,由我來照顧更為適合。」

 

雖工作時間自由為主因,不過米奧自我揭露內心有種不如手足的想法:「我跟哥哥、姊姊差很多歲,長大後他們各自有所成就,我從小的願望就是能夠追上他們,一直有我能為這家庭多付出什麼的想法。」

 

父母相繼患病 承擔照顧重任

一開始照顧肺炎的媽媽時,米奧認為自己足以兼顧工作及照顧母親,「我想,就等媽媽睡著後可以開始畫畫。」然而卻發現根本心有餘力而不足,「我被悲傷與沉重的壓力壓著,完全無法做好自己的工作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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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說:米奧因照顧犧牲了自己的睡眠及工作時間。)

 

所幸數月治療下,米奧媽媽肺炎症狀獲得治癒,正當米奧感到慶幸且鬆一口氣時,豈料爸爸被宣告胰臟癌末期。一切來的太突然,米奧完全來不及意識摯愛即將要離開身邊。畢竟在她的印象中,爸爸是多麼地勇健,他認真從事農務工作的畫面仍歷歷在目,然而如今卻大病纏身。

 

善意的謊言卻成了無解的誤會

父親發病後變得害怕光線,他時常躲在房間窗簾緊閉;原本強壯的手臂漸漸變得骨瘦如柴,連水杯也拿不住。「有一次他無助跌倒在地上,看到此景當下我真的很傷心。」米奧回憶。

 

儘管貼身照顧,但癌症侵蝕父親身體的力量太過強大,米奧眼看著父親日漸虛弱,自癌末到病逝,僅僅半年。爸爸離開了最愛的家人們,媽媽放聲大哭。米奧說,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勇敢的媽媽哭泣,至此之後,再也沒有看到媽媽哭過。

 

米奧傾訴著來不及解開的誤會:「醫生第一時間宣告癌末時,不懂英文的爸爸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。而我們幾個孩子當下卻都沒有勇氣說出口,後來爸爸知道病情後很生氣,誤會我們是不想全力救他,導致後續瞻妄時對我們頗具攻擊性。」

 

主持人楊月娥說:「如果爸爸清醒後,能知道他在瞻妄發生的行為,一定會難過。」

 

「當然會,因為他是很疼愛我的……。」米奧說。

 

「我要睡覺、我想要離開那裡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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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說:米奧不想留遺憾,堅持陪伴父母到最後一刻。)

 

照顧重擔落在米奧及姊姊身上,對於哥哥們的相對冷淡,米奧表示,能理解父母從小較嚴厲對待兒子,與父母較有距離感,「但那不是卸責的理由」米奧說。

 

「不要讓我再熬夜……晚上我不想睡在醫院了,我想回家睡覺,我想要離開那裡……!」

 

若有機會再一次開口,米奧想對哥哥們誠實地傾吐她的心聲。

 

先生家的「無話不談」 米奧重新反思原生家庭

這一段艱辛的照顧日子,除了一同分擔照顧的姊姊外,米奧最感謝的人是她的先生。

 

儘管先生遠在台灣,阻擋不了夫妻間的關心。米奧與先生每天都會互通電話聯繫,「我每天將自己的照顧心情全部傾訴給先生聽,他總是安慰我、不嫌我煩。」

 

米奧很欣賞先生家嶄新的觀念,相較於自己家庭的「什麼都不說」,在先生家反倒是「無話不談」。她從先生的例子反思自己在原生家庭,是啊,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呢?每個人都應該更勇敢地說出心底話。

 

現在先生也成為了照顧者。但有別於傳統家庭,先生的家庭從未要求媳婦米奧如一般社會期待要服侍公婆,這讓米奧相當感激,反倒主動與先生說:「若你真的有需要幫忙的地方,都可以跟我說。」

 

照顧後曾面臨手足關係的疏遠,米奧感性地想起了過去,「其實有時候我還是會夢到以前一家人在一起過年的場景,家人們都還在那裡呀!在夢中,我們仍是很有感情的。」

 

米奧鼓勵所有照顧者們不要害怕尋求協助,妥善運用長照資源,若有兄弟姊妹能一同分擔,別忘了妥善溝通,好好地分配責任。

 

一張張以插畫療癒的照顧故事

米奧辛苦的照顧故事是一段顛簸崎嶇的道路,總是覺得一切可以由自己扛下的她,失去了應有的睡眠時間、壓縮了工作效能,沉重的壓力讓她在最後患了心理疾病,這樣值得嗎?

 

現在,米奧用她每一則生動的圖文插畫告訴大家照顧大小事,若您正處和米奧過去相同的處境,請告訴自己:一定有更好的辦法!您可以選擇向他人求救、請求專業資源、適時地抽離自己的狀態。

 

米奧希望透過可愛的圖畫及生動的筆觸讓讀者正視這嚴肅的話題,越認識照顧,就越了解照顧。困在透明盒子裡的照顧者,或許最終解救者會是自己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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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多米奧的照顧故事,歡迎搜尋、收聽PODCAST:先來一杯我們再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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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來源:伊甸園電子報2023.02.10 NO. 43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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