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看不見,心卻打開!長大後的陳明輝擺脫命運的束縛,考上音樂系。1985年,一條想也想不到的路徑,完全不在意料中的一通電話,從此改寫陳明輝的生命樂章。
文|詹慶臨
絕望:父親要帶他去自殺
陳明輝7歲那年,父親工作意外失明;8歲時,陳明輝又不幸罹患青光眼、白內障,致使眼壓升高,視神經受到傷害,導致失明。「我和父親都成了看不見的盲人……。」
一天夜裡,在夜深人靜時,父親摸到陳明輝身邊,搖醒他說:「阿輝啊!你和我都是眼睛看不見的人,媽媽又丟下我們跑了,」父親表示不知道活在這世界有什麼意義,還認為會給家人帶來負擔和痛苦,絕望地說道:「我們一起自殺,死死算了!?」這是父親在最絕望中的想法,只是聽到死,讓陳明輝心中充滿恐懼,抱住爸爸哭著說:「我不要,我怕死」
名字裡有「明」有「輝」,卻是個眼瞎的人,這是多大的諷刺啊!那段時間父親要陳明輝認命,不要抱有「不切實際」的夢想,「不用讀太多書,放下對婚姻的期望,學好按摩技術才比較實在,」還說,「將來父子聯合開個按摩院,求個溫飽,日子過得去就好了。」
但在陳明輝內心裡有股不認輸的個性,不認為一生就這樣虛度,「我就是想讀書!」這是陳明輝最期盼的願望,屏東鄉下的學校,沒有盲人特教班,陳明輝只好降級到弟弟班上,終於在弟弟和同學的幫助下,勉強完成小學學業。
為了學一技之長,陳明輝負笈北上到台北啟明學校讀書,那一股不認輸的個性,總是在內心燃燒,背著父親偷偷學鋼琴、學聲樂,吹喇叭,苦讀苦練之後,「我竟然考上文化大學音樂系,」陳明輝以為父親會滿心歡喜,哪知父親很不以為然憂心地說:「我看你將來靠什麼吃飯?」
禱告:劉姐一通電話重譜人生樂曲
大學畢業後,陳明輝想方設法,急找音樂專業領域相關的工作,「無奈,盲人還是得按摩,」這樣情何以堪的面對現實低頭,「難道真的被父親料中了嗎?」這是陳明輝當按摩師時,通常的認為──無法張開雙眼看世界,就以萬能雙手按摩維生打天下!
當信心開始動搖時,陳明輝想起高中剛信主時,在一次禱告中聽到上帝對他說:「孩子,如果我不醫治你的眼睛,讓你就這樣服事我,你願意嗎?」看不見上帝在哪裡的陳明輝,很清楚這是上帝對他說話,就回應神:「如果祢為我的一生負責到底,我願意。」這是上帝與陳明輝之間禱告相對應的對話,不久,一條想也想不到的路徑,完全不在意料中的一通電話,從此改寫陳明輝的生命樂章。
那是在1985年8月,陳明輝接到伊甸基金會創辦人劉俠(以下稱劉姐)一通電話,邀請陳明輝到伊甸基金會工作,擔任盲人喜樂四重唱(以下簡稱喜樂)的助教,啟動陳明輝以音樂專業,一生事奉上帝,把生命交給耶穌基督,「讓上帝負責到底!」
當年伊甸成立不久,經費不充裕,「我在伊甸上班,喜樂成員都沒有辦公桌,沒有辦公室,練唱都在大會堂,」陳明輝的印象如此,「我們卻很珍惜這樣的機會,為的是要向社會述說──盲人也可以有第二專業,成為職業。
伊甸為了栽培喜樂,邀請歷任優秀的指導老師包括:蔡長雄、宋及正、孫正明、薛映東老師等,大大提昇四位大男生的歌唱水準和作曲、編曲能力;除了專業訓練,劉姐進一步安排「喜樂」去浸信會神學院上課,接受基本的神學課程,同時邀請作家樸月、談衛那、愛亞、宋膺等等,來傳授文學詩詞賞析,薰陶他們藝術的素養,加強詮釋樂曲的蘊底。
在這期間,陳明輝試著把古典詩歌改編為男生四重唱,也開始詩歌創作,在十年期間,喜樂傳福音的足跡遍佈台灣全島、香港、新加坡、馬來西亞,甚至遠及美國。幾千場的演出,以歌聲觸動人心,以見證感動低盪的生命,深深感受到「喜樂四位歌手看不見,都可以活得如此喜樂,何況自己好手、好腳、好眼……。」音樂的感動穿透人心,配合見證的張力,燃起多人也渴望奮起。
上街:「119,救殘胞」上了報紙頭條
在伊甸,陳明輝經歷了很多人生的第一次。
第一次穿上原住民服裝,載歌載舞,粉墨登場;第一次上街頭抗議(1999年1月),上了頭條,報紙特別刊出一張陳明輝拿著碗公,用筷子邊敲邊喊:「還我飯碗!還我飯碗!」大學同學看到報紙,打電話給陳明輝:「兄弟啊!如果生活真的有困難可以告訴老同學,別上街頭求討,很難看……。」陳明輝又好笑又好氣:「你們一定沒有好好看報紙,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抗議,」當時陳明輝是為著3萬多個賣愛國獎券維生的身心障者喊老人家來陳情!「獎券突然停售,他們一家老小都沒飯吃了。」
這一次上街頭,讓陳明輝很慶幸自己也能為弱勢朋友「發聲」,雖然發的不是「歌聲」,而是告急的「碗聲」,聲請政府定決策要有配套措施,不可顧前不顧後,忽略老百姓的生計。從此,陳明輝更認定他的使命,要成為病殘、窮苦弱勢者的傳聲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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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來源:伊甸園電子報2019.5.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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