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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尹可名  刊頭設計|許幀貿

 

家裡的臥室向外望,原本可以看見三棵高達六層樓高的鳳凰木,樹幹橫展而下垂,葉綠濃密,枝枒常有台灣藍鵲築巢棲息,成鳥幼鳥吱吱喳喳叫個不停,是春夏季節生態最悅耳的交響樂。

 

近來卻不知道為何原因,原本在畢業季節盛開的鳳凰花竟然啞了,忘了畢業季為何時,直到了九月開學後才看見枝頭上火紅的鳳凰花怒放;兩年前其中一棵高大的鳳凰木憔悴了,不久來了幾位工人將鳳凰木鋸掉,另外兩棵鳳凰木被工人修剪枝幹快變成禿樹,稀稀朗朗的葉子,沒有往日凰鳳風采,有一說是鳳凰木生病了,有一說是為了防颱。若是鳳凰木病了,搶救的方法若只有用「消滅」法子,把樹木鋸掉,那不久的未來,鳳凰木恐有滅種之虞。

 

鳳凰木其葉如飛凰之羽,花若丹鳳之冠,多為鮮紅或橙色,襯托鮮綠色的羽狀複葉,相當豔麗。鳳凰花開季節,正是校園畢業季節,驪歌帶來離別、思念遍滿校園,台南市還將鳳凰木選為市樹,國立成功大學也以鳳凰為其校花。

 

在北台灣,八十年代之前,有去過花園新城的人都會被進入社區後,紅澄澄的鳳凰花開驚艷,夾道的鳳凰木在五、六月盛開時,滿樹如火,富麗堂皇,還常與蟬叫共鳴,社區居民習慣稱之為「鳳凰大道」,是許多人的回憶。只是在1990年時社區居民發現鳳凰花開得越來越少,原本應該是枝葉茂密的季節,花不再開,樹葉也幾乎落光,鳳凰大道成了枯枝大道,十足像冬天的景象。

 

劉姐的這篇「搶救鳳凰木」文章,就是記載花園新城鳳凰木被蟲蛀得嚴重,花園新城幾位熱心的居民開始為救治這些路樹而奔走,居民發動募款,每人五百、一千的搶救鳳凰木;還請了著名的樹醫師來治療,挖去樹幹裡面的瘤塊,吊點滴注射藥液,樹與樹之間牽起一根長繩,繩上綁滿許多綠色的小絲帶寫滿祝福與期許鳳凰木快快恢復生機、綻放花朵。這種人與人,人與樹木,與周遭的自然環境有了美好的互動,吸引許多媒體爭相報導。時過境遷,滄海桑田,現在花園新城的鳳凰大道已被小葉欖仁和櫻花樹取代,社區的鳳凰樹而今屈指可數。

 

【雲端恩語第38集(回應文二)】對杏林子文章「搶救鳳凰木」的

(圖說)伊甸同工和學員在劉姐居所社區花園新城合影。攝影/董敏

 

杏林子文章「搶救鳳凰木」,不只是談論花園新城搶救鳳凰木,她是一篇充滿對大自然人文的關懷,更是呼籲要「搶救人」的警世文章。如同文章一開頭提到:1989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荷西.薩拉馬戈受獎演說中,提到他的祖父傑羅尼墨。傑羅尼墨在感受到死亡即將降臨,死神要將他帶走時,他特地走到庭院,向院子裡的樹木道一聲再見。然後,他一株一株地擁抱著樹,向它們一一告別,喃喃哭訴著心中的不捨,因為他知道再也無法見到它們。

 

人對樹木有情,對人將會有義。前一陣子,養了18 年的家貓病了,口腔下顎常常會潰爛,腐臭味道濃厚,動物醫生檢查診斷是罹患口腔癌。家貓名叫「晃晃」,18歲之前不曾有病痛紀錄,常帶給孩子們成長的撫慰,孩子們形容晃晃是宇宙最可愛的貓。這次晃晃生病,孩子們慌了心,固定時間帶去動物醫院就診、打針、吊點滴;更常不顧晃晃身上其臭味道,還是要親親抱抱。當看晃晃日益羸弱身軀,常會疼痛哀鳴,似乎離世的日子不遠,為了減輕痛苦,也許考慮讓晃晃安樂死……。

 

這一陣子,家人圍繞著生命教育最好的體驗,就在晃晃重病所帶來的討論──若有一天爸爸重病,身上有異味、髒了身體、衣服,孩子們還會不嫌棄嗎?

 

人們愛樹、愛貓、愛狗,卻常對貧窮獨居老人不理會,對身心障礙者不尊重,對窩居者嫌惡,對一時失意、失志流浪的街友,身上有異味、衣服破舊的人,常會不屑的看待,這不是本末倒置嗎?

 

聖經上有一段話,記載在馬太福音25章35-40節,這段經文常被用來關懷弱勢者的金句,就是耶穌對門徒說:「這些事你們既做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,就是做在我身上了。」當時門徒不解的問這句話的意思,耶穌進一步說,「因為我餓了,你們給我吃,……我病了,你們看顧我;我在監裏,你們來看我。」只是門徒不瞭解續問,「甚麼時候見你餓了,給你吃,渴了,給你喝?甚麼時候見你作客旅,留你住,或是赤身露體,給你穿?又甚麼時候見你病了,或是在監裏,來看你呢?」這是非常淺白的隱喻!

 

文末,劉姐以她與姪兒的對話說道:我相信他的心情和我一樣頗為複雜,在台灣居住了五十年,一步步看著山林被砍伐,山坡地濫墾,河川污染,許多珍禽異獸絕種或瀕臨絕種……總有一種無奈和痛心……一個人若不能對他處身立地的土地有一份敬虔和疼惜,總有一天,大地反撲,棄絕我們。

 

「搶救鳳凰木」文章結尾如此說:如果多一點點關心,多一點點用心,就如同搶救鳳凰木……。是的,劉姐寫這篇文章時,已經是坐在輪椅上,一個手無搏雞之力弱女子,卻投身在為百萬身心障礙者的福祉與福音謀求幸福,不只是對大自然有情有義呼籲搶救,更是實踐真愛,關懷人們真正的尊重與愛,實踐「既做在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,就是做在主身上了。」正是多一點點關心,多一點點用心,愛樹,更要愛人。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出自杏林子《美麗人生的22種寶典》

 

資料來源:伊甸園電子報 2023.5.18  435期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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