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甸園電子報

早療路上祖孫情

凱翔逢人便熱情地打招呼，露出他的招牌笑容，有時興致一來還會哼唱一段歌仔戲娛樂大家。開朗的他絲毫未見身體的限制影響他的情緒，他樂於學習，努力復健，跟著阿婆一起走過12年的早療路。

文│蘇麗華 攝影│何維綱

一天午後，基隆市下著傾盆大雨，阿婆冒雨攔下計程車帶著坐輪椅的凱翔到醫院做復健。天雨路滑擔誤上車時間，司機口出穢言，露出不耐煩的臉色，阿婆連聲道歉；坐在一旁的凱翔嗅到不平靜的味道，一路上識相地安靜不吵鬧。下車依約見面後，阿嬤無奈地道出這段不悅的搭車經驗，嘆息說：「習慣了。」

 來到復健門診，阿婆幫凱翔脫去外衣，白色的外套和手掌上早已被輪椅的輪胎濺得到處是泥濘，雨天出門，讓祖孫倆人倍感辛苦。而這段復健療育之路，迄今已走了12個年頭。

凱翔見到陌生人來訪主動熱情地打招呼，言談間阿婆長、阿婆短地問著，生活溝通不成問題，很難想像他曾是一位語言障礙的孩子。經過兩年的語言治療後，原本不會說話的凱翔，已能從字彙到句子表達無礙。平時在家凱翔是阿婆的開心果，阿婆和他話家常，不時逗他開心，倆人一起收看歌仔戲；講到這裡，凱翔即興哼唱一段戲曲，手有模有樣地比劃著，逗得旁人笑開懷。

無情打擊 家庭失序

 祖孫倆人有說有笑，感情濃得化不開。回溯過往，阿婆一人獨自撐起照顧凱翔的重擔卻不是這麼一回事，家變讓阿婆喘不過氣來，不但孫子是發展遲緩兒；又面臨老公突然中風，生意失敗。接連的無情打擊，「我跟凱翔說，我們一起去跳海餵魚算了。」只有四歲半智商的凱翔不懂阿嬤的煩惱，附和同意著。

 阿婆難過的回憶道：「整個家都亂掉了。」凱翔的爸爸原本想替家裡添個男丁，不料孩子出生後不太對勁，在一歲多被診斷出來為腦性麻痺，爸媽為此吵架，最後以離婚收場。為了養家，凱翔媽媽獨撐家計，照顧凱翔的責任自然落到阿嬷身上。

 凱翔因為腦麻，肌肉張力高，雙腳呈現剪刀腳模式、無法站立，於是穿上腳肢架輔助行走。手也不聽使喚，無法拿筷子，每次吃飯以湯匙就食，手一抬，飯就從後腦勺掉落。3歲後來到伊甸上幼兒園，教保老師不放棄凱翔，還不時鼓勵阿嬤要堅強撐下去，每周配合物理和職能治療，發展漸漸有了起色。

抱持信心  否極泰來

 一周兩次的復健課，阿婆風雨無阻帶孫子就醫；回到家也不停歇，不時幫他拉筋，「張力一來，我就無力招架。」阿婆說，只好幫他泡熱水讓腳變軟，才有辦法再繼續。不良於行的凱翔，8歲前，都是由阿婆將他從三樓抱到一樓上校車，「別人是否有異樣眼光我不知道，但是我還是要做呀！」現在凱翔12歲，身形對阿婆來說已不堪負荷，就任由他用手臂力量在家爬上爬下移動。

論起凱翔的進展，畫圖只能畫出三角形，還無法畫出人臉形狀；寫名字會上下左右顛倒等，但是比起過往，已進步很多，不但可以獨自以手就口進食；也能拄拐杖如廁；更可以和人聊天，看在阿婆眼裡滿是感激，直說：「凱翔是天使來陪我的。」面對苦難，阿婆早已忘卻痛苦地說：「沒辦法，就遇到了呀！我不幫他誰要幫他？」

 聖經詩篇9:18，「窮乏人必不永久被忘；困苦人的指望必不永遠落空。」凱翔是阿婆解悶的乖孫、外公中風復健成功，重回職場，一家人再度活了過來，阿婆回頭笑看這一切，直說否極泰來。

 資料來源：《伊甸園月刊》2014.4月號